首先,Raf Simons 是一個善於與他人合作的人,他不單打獨鬥,若曾有人稱 Raf Simons 是神,那這神勢必很懂的看人,除了擁有很棒的團隊,也知道如何與他們合作。
本篇不著重於他的設計,而是他的「方式」,這位非典型的時裝設計師,他的衣服著重於有著特定文化背景的人群,這些人年紀雖輕,卻有著隨時爆發的情感和能量,甚至能引起連鎖反應,藉著與旁人不斷的對話,Raf Simons 用系列創造了屬於他自己對那些文化的理解,隨著這些人的成長,並激發成新的靈感。
1. Raf Simons:「我來自一個窮人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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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f Simons 來自內佩爾特(Neerpelt),這是荷蘭和德國邊境附近的一個鄉村小鎮,他的父親是職業軍人,母親是清潔工,和許多 80 年代的比利時青少年一樣,有著巨星唱歌的《Top Pop》是少有能吸收流行新知的節目。
「我來自一個窮人家庭,我媽 15 歲就出去工作了,我爸 17 歲從軍,我在一個農場和雞牛羊還有一群孩子玩,就這樣。」— Raf Simons
Raf Simons 對家鄉的描述是「文化沙漠」,那是一個非常非常小的地方,居民大概 1 萬多人左右,那時沒有藝廊、沒有電影、沒有精品店,只有音樂。他在當地的唱片行找到了他第一張《New Order》專輯,「那是唱片和黑膠的時代,對我們的影響是甚大的,大部分我感興趣的事物都來自英國,然後是美國樂團,像 Sonic Youth。」
「這是為什麼我所做的切都有關音樂,因為音樂是唯一的出路。」
他從學校一本有關建築的書上了解到工業設計的訊息,便以此為目標。Cathy Horyn 在 2005 年的《紐約時報》介紹中寫道,「曾就讀過天主教學校的 Raf Simons 童年沒有叛逆成分,很乖,生活可以說是相當健全,直到 80 年代末他到安特衛普於 Walter Van Beirendonck 旗下實習遇到 Olivier Rizzo 後,他才開始考慮成為一名時尚設計師。」
也在這時,「安特衛普六君子」正闖出名聲來,對此,需實習的 Raf Simons 受 Walter Van Beirendonck 強烈的視覺效果所吸引,他做了些假的作品集(像《i-D》、《The Face》的封面設計),並在後面附上自己在學校曾做的項目,「Walter 完全沒興趣,很快略過,然後我在學校做過的一個很蠢的蛋托引起了他的興趣…。」
2. 被 Martin Margiela 啟發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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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f Simons 大學時就讀比利時 GENK LUCA 藝術學院,主修工業及家居設計,畢業後他曾申請安特衛普皇家藝術學院學時尚,但時尚學院院長 Linda Lotta 拒絕了他(後面會解釋)。
他在 2022 年接受《AnOther》訪問時表示,在被 Maison Martin Margiela 1990 春夏秀驚艷過後,他的內心態度是:「如果我能嘗試做衣服,有人喜歡,我就很開心。」
改變Raf Simons人生,Maison Martin Margiela 1990 s/s那場秀
曾對 Raf Simons 做的傢俱很有興趣的 Linda Lotta 後續也支持他推出自己的系列,1995 年秋冬,那是 Raf Simons 第一個系列,「她引薦我去見一位在米蘭的代理商 Daniele Ghiselli,對方也是 Helmut Lang 的歐洲經銷商,我開了 40 分鐘的車,帶著約 40 件衣服,然後掛在了 Helmut Lang 旁,我心想:『哇,這一切太扯了。』」
「實際上,品牌是靠兩個女孩開始的,我自認自己無法一人做到,她們其中一位是 Dries Van Noten 的左右手,另一位是打版師,我們開啟了 Raf Simons 這品牌,很多溝通對話,但她們就是:『我的天,太可怕了吧,怎麼可能..。』」
「這是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故事,但我說:『我無論如何都要去做…。』Linda Loppa 的父親是裁縫,她說他可以幫我,因為我不知道如何打版或縫紉,所以他幫我聯繫了剛畢業非常年輕的裁縫,我在比利時找了些廠商然後開始做些小系列,因為 Linda 一直說:『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做到,那就做給我看。』所以我就是去做。」
也因為隨 Walter 去巴黎,Raf 明白設計師要能建構出自己的世界。在成本有限的情況下,Raf Simons 用影片呈現了自己 1995 年秋冬系列(音樂是 Sonic Youth), 「但當我帶著這個去米蘭時,似乎沒有引起 Daniele Ghiselli 太大的興趣,他說:『我只想要衣服。』我有點小失望,因為我無法按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呈現,當時系列更多是有關我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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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天後,Ghiselli 打給我說,『有訂單,可以傳真給你嗎?』我必須回家和爸媽借錢買傳真機,因為我所有錢都壓在衣服了,當紙印出來時,七個來自日本的訂單,我完全處於恐慌狀態,馬上打電話給 Linda Loppa,她說:『恩,現在你必須自己想辦法了。』…..。自那時起她一直說:『我知道你有那個能力,這是為什麼我不想你進來學校,因為你可能會說,『時尚,不適合我。』」
3. Raf Simons 的個性,旁人這麼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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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想從周圍的人了解一切,」比利時設計師 Veronique Branquinho 2005 年告訴《紐約時報》表示,她也是 Raf Simons 的前女友,「Raf 是一個要求很高的人,一切就是有關於愛,不然就是什麼都沒有。」(It’s all about love as everything or nothing.)
Linda Loppa 形容 Raf Simons 是個非常堅持的人,甚至有時「佔有慾蠻強的」。
好友 Olivier Rizzo 認為,正因為他這樣的性格,會對事物產生強烈的忠誠度,「你會覺得他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但他其實不是那種會跟每個人深交的人,當他真的喜歡某人時,他會想要完全的了解對方。他對人有著興趣,他喜歡去了解每一件事。」
「到最後,我也專注在特定世代所在乎的語彙上,」Raf Simons 2005 年曾表示,「他們的反應給了你很多能量…。他們看到我給的褲子會給予批評,有人會喜歡,但也有人會說,『哈,我不會穿!』那我就不會逼他們穿,因為這對我來說不合理,他們也給不出我想要的態度。我對他們的感受如何,以及為什麼這是對的那是錯的這種話題很感興趣,那是我可以聊好幾個小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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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Raf Simons 和 Veronique Branquinho 兩位曾交往五年,一切是從 Raf Simons 1996 春夏系列(他的第二個影片)開始,Veronique Branquinho 表示,「和我相比,Raf 是非常嚴肅的人…。我是那種很瘋很狂的搖滾女孩,這不是他的生活,但他對此著迷,所以在他身旁的人往往都是他覺得有感的人,但那不是他的世界。」
4. 男裝顛覆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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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並沒有想說只做男裝,(在預算有限的情況下)只是從一些適合我自己穿的衣服開始做起。」Raf Simons 告訴《AnOther》表示,他對 Versace 和 Gucci 秀上的壯漢完全不感興趣,「我只想要一般人,我生活周遭的人們,帶著對的態度。很多請來的男孩們一合作就是四、五年…。服裝便根據他們來製作。」
「我從沒想過『顛覆者』這詞,我只是覺得,我不喜歡那樣,我想做不一樣的東西。」
1997 年春夏,Raf Simons 就用《How to Talk to Your Teen》這系列影片來研究滑板文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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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春夏,也有荷蘭電子音樂風格 Gabba 的文化,Raf 覺得與其說那是音樂,倒不如說是某種年輕人信奉的宗教,進而產生了特定的穿著、態度和心態。該秀請來了 Peter Philips 和 Guido Palau 來負責妝髮,基於該「改造」是項大功臣,Raf 決定請一個攝影師在後台搭景拍照,透過 Guido Palau 介紹,他請來了 David Sims,也因為一切太成功,Raf Simons 認為這該弄成一本書,進而成就了時尚聖經《Isolated Heroes》。
「當我下樓看到那些男孩們被改造完坐在那裡時,我心想:『即便衣服不能看,這他媽也會是一場超棒的秀!』」
曾被稱作「人類觀察者」的 Raf Simons,便是用自己的時尚觀構築特定世代年輕人的態度和想法,無論那是歌頌、悲嘆或是平鋪直述。
曾與 Raf Simons 共事十年的設計師 Marieke van Dongen 告訴《032c》,雖然 Raf Simons 早期常被貼上等於青年文化,但她覺得「這個品牌已變得不一樣。」Raf Simons 本身也質疑那些被預設的概念,青年文化(youth)不等於就是幼稚,當人們定義年輕,想的只有音樂、樂團和出去玩,這點真的很惱人。他們其實有很多事物可以去挖掘,一個人對於環境的認同、自尊和脆弱感,我們想說的有時遠遠大於服裝。」
帶著這個大前提,Raf Simons 用自己的想法「顛覆男裝」,Cathy Horyn 在 Raf Simons 介紹文中寫道,「在沒有經過名校訓練、被冠上天才、有著令人陶醉的文化背景和吸毒幫助的前提之下,唯有極少數的設計師能改變服裝的輪廓,而 Raf Simons 做到了三次…。」
第一次是發生在 90 年代中期,他推出了極窄肩的西裝,這並非他原創,50 年代晚期的龐克風曾出現過,直到 Helmut Lang。Raf Simons 的做法是將它們穿在削瘦的比利時男孩們身上,將他們生活中的「與世隔絕感」(isolation) 透過服裝呈現出來。這是屬於那代人的生活和情緒,藉 Joy Division 和 Kraftwerk 的音樂來解生活的枯燥乏悶,其風格主導了 90 年代後期,Cathy Horyn 曾問,是怎麼想到用這樣輪廓來呈現?他給了一個直接了當的解釋:「因為我們太小隻了。」
在另篇訪談 Raf 解釋了這過程,「有些模特兒是我們五、六年前試鏡找來的,那時他們可能才 15 歲,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街頭和寬鬆的衣服,那也是他們當時的樣子。幾年後,當他們接受教育、有了工作,突然,會去思考整體造型和想呈現的形象,因此去反思過起初曾批評的事物,像是西裝,他們會打電話給我問說『你會有肩膀很窄的西裝嗎?』這對我來說非常有趣,也讓我覺得所在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第二次是 2001 年,兩個多層次的 oversized 系列,展現了如都市遊擊兵的形象,評論家們將其視為「恐怖份子風格」。據 Raf 藝術家好友 Peter De Potter 的解釋,該秀的目的是在表達對全球化的擔憂,這貌似隱藏自己的武裝自己也成了 oversized 流行的開始。
第三次是 2004 年,Raf Simons 推出了高腰寬褲搭配艾森豪外套,他覺得男裝設計的基本元素「比例」在後現代主義中成了次要物品,「我受夠了這些人在亂搞輪廓,」Raf Simons 表示,「很少人在認真研究這部分,眼看到都只有褶皺,每個人都在做褶皺還有刺繡,我覺得我們必須將其盡數去除。」
而在 2003 年秋冬,Raf Simons 將(當初發自幾的)Peter Saville 所設計的專輯封面挪用在服裝上,其證明了 Raf Simons 在混合致敬手法的高明,屬於 Raf Simons 的歷史和經歷被轉移到了服裝和模特兒身上,Peter Saville 甚至讚道:「他是將地下文化藝術轉變成現代時裝的偉大成就者之一。」
5. 受 Margiela(或比利時時尚)影響的他其實也不太愛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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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起初的前十年,Raf Simons 其實是不太拍照的。在《032c》報導中,Raf Simons 喜歡秘密行動。
時尚評論家 Amy Spindler 和 Suzy Menkes 雖在 1997 年就看過 Raf Simons,但 1999 年加入《紐約時報》的 Cathy Horyn,是在 2004 年的專訪才終於看到本人,部分原因是她早期對 Raf Simons 的男裝並不上心,直到好友 Richard Buckley(前《WWD》編輯 / Tom Ford 已故的丈夫)建議她去看看 Raf Simons 以前的秀,她才正式迷上了 Raf Simons。
Suzy Menkes 也曾回憶道:「我第一次見到 Raf Simons 是在他早期的秀當中,他看起來就像是首場秀所呈現的樣貌。Raf 絕不允許攝影師擅自拍他,但 2005 春夏秀中,模特兒在電扶梯的伸展台移動,在結尾時,Raf 不小心踩在電扶梯上,我才拍攝到他首度面對群眾,那既驚訝又興奮的神情。」
Cathy Horyn 曾在他入主 Jil Sander 時問,是否會因知名度不高而感到困擾?他說:「我做了我自己相信的事。認同對我來說,是與你有關的人。」
「在某個地方,有人穿著我的衣服,那我就會很開心。」
即便是到了現在,他仍覺得成名不太好,他對《Vogue Business》說:「重要的是你如何在長遠的角度上建構事物,我一直對自己有這種感覺,時尚有時非常的棘手,當然也不只有在這行業,人們如今都可以在一夕之間成名….。可你紅的快,退的也快。」
6. Raf Simons,所謂「家 / 團隊」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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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有些人在我身旁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Raf Simons 曾告訴《紐約時報》,「『家人』這詞可能不太恰當,但我們關係確實非常親密。」
這個「他」是指曾為靈感繆思和品牌經理的 Robbie Snelders,你可以用品牌代言人或 Raf Simons 的分身/兄弟來形容他也不為過,Raf 曾多次表示,沒有 Robbie 在,他無法工作,甚至揚言若無 Robbie 他會停止做時尚。
這「天作之合」在 2010 年後結束合作。在 2016 年,Robbie Snelders 告訴 Style Zeitgeist,「我們漸漸疏遠了,我們關係好了很久,是時候分道揚鑣了。Raf 和我都有著各自的發展,以不同方式在成長,在來到 Jil Sander 後,他變了很多,我們好似沒了默契…,我只知道它必須結束,我就留下鑰匙離開了,我們再也沒見過。是的,我很想他(I miss him.)。」
對的人,對的思維,對 Raf Simons 來說尤為重要,能加入這個團隊,勢必有什麼入了 Raf Simons 的眼。
在 2022 年,Raf Simons 和徒弟們 Matthieu Blazy 和 Pieter Mulier 三人一起接受《i-D》訪問,他形容起當時品牌狀況是非常家庭概念的,非常愜意,非常的輕鬆(他指情緒上,因為工作還是很累),「那時我的生活有點慘,因為品牌才重新開始…。」不想規模太龐大的他從原本近 20 位員工,變成基本上只有 2 人的創意團隊,然後在 2002 春夏後,Pieter 加入了團隊(會睡在辦公室),而所謂的品牌辦公室,也是 Raf Simons 的家。
Matthieu Blazy 回憶道,「起初,每次會議都在廚房舉行。」Raf Simons 說喜歡那裡的燈光,那是大家唯一可以挑選布料的地方。(備註:布料的觸感是對 Raf 相當重要的設計過程,甚至會因其特性定義一個系列。)
Pieter Mulier 說,「工作和生活之間沒有太大的區別,我和 Raf Simons 合作時,我才 22 歲。Matthieu 加入團隊時才 23 歲,我們隻身來到安特衛普,不認識任何人,所以 Raf Simons 和團隊變成了家人,因為我們做什麼都在一起,這點真的很棒。」Matthieu 補充說道,「Raf Simons 的父母每個禮拜都會來辦公室煮飯,她每個禮拜四都會準備很多食物,從這點來看,它真的很像一個家庭,且如果你有腳踏車,Raf 的爸爸還會幫你修。」
Raf Simons:「當你開始理解和對的人一起共事時,對方其實也會有相同的感覺。或許這聽起來好像我無所不知,但我一直在關注所敬佩的人們,了解他們是誰以及他們的想法。」
「在這大結構之下,一切不會只來自你一個人。我一直喜歡『總體藝術』(Gesamtkunstwerk)的想法,對我來說,這和時尚特別有關,因為時尚是非常反應社會的表達方式,與藝術家不同,我認為與他人的對話,尤其當對方是你的員工時,特別重要。」
「我最欣賞他的一點是,在專業層面上,他尊重你,它給你自由去做想做的事,Raf 知道他為什麼要和人合作。」— Willy Vanderperre
7. 「他們」是如何開發出一個系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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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過程其實蠻經典的。」Pieter 告訴《i-D》表示,那是一連串沒有圖像的對話,「起初,在廚房,Raf 會開始狂問每個人問題,從『你覺得怎樣?』開始。當我第一次和 Raf 面試時,他只問『你最喜歡的三部電影?』我嚇壞了,我當時心想必須回答的聰明一點,然後他問我最喜歡的藝術家是誰,他想要當代一點的藝術家,不是巴洛克那種古典藝術。」
「基本上一個系列就從這裡開始,每個人圍著桌子,被問問題,即便是害怕得要死的實習生也難以倖免。」— Pieter Mulier
Matthieu:「每個系列都是這樣開始的,充滿問題,我記得第一次去參加布料展,那時我不知道 Raf 的工作方式,第一次注意到是他去廁所然後看到了些鐵鏽,然後他出來時說:『好了,系列完成了。』」
Pieter 形容 Raf Simons 是非常視覺的思考者,「把圖片、電影、影片通通丟進他的腦子混在一起,直到他想出什麼來。」Matthieu 則用『鍊金術』來形容大家的工作關係,「總是在討論,你懂嗎?從來沒有限制,我們無所不談。」
為什麼這點對 Raf Simons 很重要?作為一個喜歡與別人合作的他告訴《032c》「我需要知道,他們是有那個膽量跟我對話的,說一些我不同意的事,否則他們永遠沒有機會。我不太信狂熱粉絲(只會一昧認同),我也不相信一個人會自己進化,人們應該要質疑我,我也應該去質疑他們。我一直都是這樣,如果我知道 Raf Simons 這牌子是我一個人可以做到的,我就不會創它了,因為那根本沒挑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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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Raf Simons 不喜歡畫草圖,在《032c》的介紹中,Pieter 解釋,如果真有草稿,大概只是一張便利貼幫助他記憶而已,Raf 曾坦言他對草圖興趣缺缺,「當我下筆時,感覺是一個人在創作,但時尚對我來說一直不是單打獨鬥,當在試裝時,會有模特兒、有裁縫、還有身旁的人,那是一場對話。」
這解釋了當初為什麼他會離開 Dior,很大原因是他無法進行上述的對話,他曾在 System Magazine 表示「辦不到」,「雖然有時會和 Pieter 還有工坊團隊負責人討論,但每當說『這蠻有趣』時,事情就會進行的非常快速順利…。」意味著 Raf 沒有時間或空間進行其他的選擇,「技術上來說,這很有效率。但在情緒上?沒有,我不是那種喜歡事情進展快速的人…。」
至於為什麼會離開 CK?就是環境不對,即便他們三人成功把 CALVIN KLEIN 205W39NYC 變得高級矚目,但與集團數十億美元業績相比,205W39NYC 回收回來的數字可以說是微不足道,Pieter 告訴《i-D》,「Calvin Klein 太大了,我們與全球 33 個團隊合作要完成 55 個系列,我完全不想再經歷一次,非常不人道(it’s not human.)…,所以當 Alaïa 打給我解釋品牌結構時(兩人創意團隊/沒有造型師),我心想那是天堂啊,就是之前在 Raf 品牌的感覺。」
8. 2007 年,Raf Simons 說想要做雙老爹鞋,大家都笑他誰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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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ter:「Raf 當時走進辦公室,然後他說,『我想要一雙老爹鞋。』我們都笑了,想說『WTF,都已經 2007 年了,誰會想要穿老爹鞋啊?』然後一個禮拜後,我就飛去香港開發我們的球鞋。」
Matthieu:「Raf 當時覺得,『它在近十年內會超紅!』」
Raf:「你知道背後故事嗎?有次我覺得我該去跑步,但我聽說你必須要有雙合適的跑鞋,可我人生只穿 Stan Smiths,所以我去鞋店,他們會量你的尺寸然後測試一些東西,之後他們拿給了我雙這輩子看過最醜的鞋,一切很詭異,卻也很天才。」
Matthieu:「我記得我們做了一系列拼貼畫作,找了一個非常典型的卡通人物,穿著一套完美的西裝,然後有張男人正在跑步的照片,我們把那張圖摺起來,把鞋子放在西裝下面,接著 Raf 說:『好了,完成了。』很典型的 Raf。」之後,先是登山靴(08 S/S)和 Asics(09 F/W),便是與 adidas 的聯名。
9. 2022 年十一月,Raf Simons 宣佈關閉同名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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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f Simons 在接受《AnOther》訪問時應該是給出了最完整的回答,「我考慮的時間比思考一個系列還久,『我該怎麼什麼停止?什麼時候會覺得夠了?』就突然來了,這不是每天都有的想法,但我確實思考了很久。「我也清楚知道這個品牌代表什麼,尤其是在過去十年,基於它 100% 屬於我,所以有各種可能,我也可以賣掉它…,但我不覺得在沒有我的情況下,會有人想要它。」
「如果人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說是我想改變生活。作為獨立小牌,我需要每天都在場,從情感和心理層面來看,和我在他牌擔任創意總監的情況是相當不同的。」
「當我擔任創意總監時,我很清楚知道我的職責是什麼,無論是在 CK、Dior 或是 PRADA,在這些擁有龐大結構、責任、人力和資源的公司來說,我沒有什麼壓力。但當你擁有自己的公司,無論它大或小,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長期以來我一直身兼兩者,我喜歡我的品牌,說實話我現在或許仍愛著它,我也喜歡當一個創意總監,但兩者意味著,我真的沒有生活可言。」
「真正停下來的原因是,我想要有一點生活給我所愛的人、給我的父母、我的寵物還有我的朋友。能夠去旅行或是到處走走,而不是總把『不行,工作太忙了。』掛在嘴邊,這是最主要的原因,過去我只為時尚而活。」(備註:但 Raf 本人是從沒想過要這樣過日子,只是太過看重時尚以至於把忙碌視作正常。)
「看了大家反應,感覺是難以形容的,但同時這也是我做過最棒的決定,Miuccia Prada 對我說了些類似不要想太多的話,她說:『這很棒啊,那是你的東西,你就停下來,未來兩三年過去,你若懷念,你在回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我知道人們會想『啊你為什麼不把 Prada 給停了?』考慮到狀況的本質,Prada 從不是我一個人在做的事,況且與 Miuccia 合作很棒,這感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我們是不斷的在對話,責任也是相互承擔的。」
附註:Raf 認為 Pieter 的貼文讓他非常的感動,「那個 RAF,曾是一家人..。或許有點懷念,有時會想,為什麼當初要抱怨?有什麼好碎念的?過去真的很棒。」
10. 他的時尚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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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從那些學生畢業後有好幾年都在擔心,『我的天啊,我該在哪裡辦秀?我們該在巴黎嗎?還是在米蘭?該請誰來幫忙宣傳?』」
「我心想,『這些都不是你們現在應該去擔心的。』你們應該真的擔心是做出從未見過的東西,然後人們自然會找到你。會有觀眾在等你,我相信仍有受眾在那,想要擁有他們不知道的創意。或許,那些人很少,但他們會在,那也是時尚美妙的地方。」
參考資料:
The Past, Presence and Future of Raf Simons
RAF SIMONS RETROSPECTIVE: 1995–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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