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的创世者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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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新躺在家里刷到电影刚上线的预告片,他时常会走神地回想起,大半年前自己在那个风沙四起的剧组中艰难地盯着空中的摄影机的场景。

这是距北京约70公里的怀来县,数百年来连同居庸关一起,是屏护历朝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而在燕山脚下,有一片占地1300亩的天然沙漠,沙丘绵延十余里甚为壮观,人称“天漠”。

奇特的地貌,加上距北京极近的地理条件,使这里成为了国内有名的影视拍摄基地。而为了完全展现此地独特的地貌与氛围,来到天漠的剧组,常常需要使用空中镜头来生成观感更丰富的远景、俯拍等特殊画面。但另一方面,与其历史战略地位极其相配的艰苦条件——风沙漫天,信号不好,给特殊镜头带来的挑战,也是普通片场不能比拟的。

拍摄地环境恶劣,拍摄任务重,足以让剧组们日日焦虑。受风沙影响,空中镜头变得更难稳定操作,设备问题频发。彼时一个剧组在此地空中镜头设备故障,眼瞅着几个关键场景的拍摄受到影响,一个设备卡了整个剧组的脖子。

压力倍增的摄影指导拨通了那个给王新的救场电话。

好镜头,好难拍

王新遇到的这种“救场”,在行业中其实并不鲜见。屏幕前的大多数观众不知道的是,如今影视作品中那些喜闻乐见的空中镜头,拍摄起来依然有着很多的挑战。

过去剧组想要航拍,首先是使用直升机载人的解决方案。但这种方案的缺点是显而易见的:成本太高,租金每小时上万,而且是从离开机场就计时。所以最早只有好莱坞的电影中才能看到这种镜头,而且这种拍摄方式本身也会被当成影片的卖点宣传。

后来多旋翼的无人机技术成熟之后,很多剧组通过无人机机架挂载电影机的方式来完成拍摄。这种拍摄方式相比直升机来说当然是巨大的进步,但依然有着诸多不便。参与《九层妖塔》、《八佰》、《夺冠》等电影拍摄的燃影特拍工作室创始人郭晨提到,这种方案完全没有成熟的图传技术,导演为了能够实时监看到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只能在沙漠里跟着摄影师追着飞机跑。也就是说,导演是无法在屏幕面前专心沉浸地创作的。

本就困难的背景,如果遇上天漠、冬季这种比较极端的拍摄环境,自然是难上加难。

要命的是,这些都还不是问题的全部:一部影视作品高投入、长周期、高风险。具体到一个镜头上,导演面对的可能是“一个镜头引发了连锁问题,整个剧组一周白干”的局面。冯小刚曾在2015年的综艺《我看你有戏》中,讲述自己在拍《1942》一组大场面航拍镜头时遇到的尴尬:

“一场轰炸戏埋了一个星期的炸点,当时是冬天,很难的!”

据他讲述,当时剧组选择了国内的飞行团队。结果一开拍,上千人的演员开始调度,炸点依次爆炸,航拍却掉了链子,摄影机在空中撞碎了,什么都没拍下来。只好重新埋炸点、请国外的技师。在他口中,外国的飞行师飞两个小时就要30万块钱。

有志的创世者不孤独

这种日子,让从业者身心俱疲。很明显,空中镜头不好拍。并非从业者不努力,而是现有技术的使用门槛与效果之间依然存在结构性的矛盾。要想解决这种矛盾,减少突发情况,需要让复杂的技术变得更加可控、易用。

很多影响行业的变化,最初都仿佛是不经意间发生的。

最开始大疆的解决方案S800+Z15禅思云台,同样是一套机架式的解决方案,这套方案在今天看来略显保守。但时隔一年,大疆就探索了一条新的路线:推出了自带4K相机的可变形航拍器悟1:将机身、云台、飞控、图传完全一体化。

不同于机架方案的高门槛,这个方案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降低影视无人机的应用门槛,使用者无需掌握复杂的技术原理,创作的主动权不再是在无人机的飞手手中,被更大程度地还给了创作者,换句话说,导演无需再“追着飞手跑”。

这种一体化路线的初衷可以说相当朴素:通过一套简单、集成的方案,让更多擅长艺术创作但不善于技术的人,不会被技术所束缚住。而不是利用复杂的技术构建起高门槛,成为少数人垄断行业的手段。

也正因此,尽管第一代产品在拍摄质量上距离专业电影机有着不小的差距,但这条路线渐渐得到了市场和行业的认可。等到悟2发布、产品更成熟之后,无数的专业剧组开始使用悟系列无人机进行空中镜头的拍摄。航拍从业人员的数量开始高速增长。

虽然悟系列的出现,一定程度取得了性能、成本之间的平衡,并由此推动了商业化航拍的普及。但以今天的视角来看依然有着诸多不足:画面效果有待提升、图传质量也不太够用。

时间紧迫,作为参与悟3开发的大疆研发人员,放下电话的王新,赶紧叫上了团队,带着还在开发中的原型机前往天漠。

这自然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带着开发中的设备跑剧组了。

当一个人找到一群人

有句话叫:“没被洪水倒灌过,怎么能证明这个城市的下水道系统是合理的呢?”

参与开发悟3的研发人员,大多来自消费级产品线,而在立项之前他们就意识到:不同产品线的产品思路很不一样,一些影视行业偏专业场景的需求,消费级飞机线的研发就无法理解。

王新举了一个例子:“我们最早识别到的一个问题是:拍摄时我们会把飞机的姿态数据也输出在画面中;但是到了剧组之后,发现导演他根本就不想知道你这个飞机是怎么飞的,姿态数据反而会影响他对拍摄画面的监看。”换句话说,研发团队在实验室中琢磨出来的功能,可能在剧组实战中根本派不上用场。

2021年,悟3正式立项之时,便决定要在开发过程中走入剧组,让产品实实在在从一线成长起来。

而为了保证研发各部门都能充分感受一线的艰难,又不给剧组添麻烦,有人想了个法子:将研发人员分成不同小组,每次只派三个人进组整理问题,下周换队进组,上队回公司改进产品。

也正是这种流动性极高的工作模式,让他们活像是一个流窜在各个剧组的“打黑工”团伙。

据说一开始这个黑工打得还是开心的,见到各种明星难掩激动。但实际经历了剧组的高强度工作以后,研发人员才切实感受到了真正的压力。

“一个电影剧组,上百号人就位,说准备好开拍,但你突然说要校准指南针,上百双眼睛在那盯着你,汗瞬间就下来了。只有经历过那种压力的研发才能真的理解 为什么我们的航拍电影机高效率、稳定、使用便捷非常重要。”对他们来说,如果因为一次无人机炸机/一条素材丢帧成片不能用,让剧组浪费半天时间,这都是严重的拍摄事故。

“当然,我们也怕因此跟摄影指导老师断了合作。”王新补充,很多摄影指导都愿意主动承担风险来帮助他们,不能辜负这些老师的信任。

看他们心理包袱这么重,最后反倒是摄影指导们来给他们打气。

拍摄过《梅兰芳》《建党伟业》的著名摄影指导赵晓时说:“一开始大家都是国外的东西,这些年我很自豪我们自己的一些工业产品在创作过程中能发挥作用。我很喜欢大疆这种‘隔不了一段时间就会给业内带来新的可能性’的感觉。”

有志的创世者不孤独摄影指导赵晓时 

摄影指导们的这份信任不是没有来由的,在过去十年中,大疆通过如影、悟、专业配件等产品系列的迭代,从一个门外汉逐渐形成了面向专业影像的成熟产品线,这个过程观众或许无从了解,但从业者是确实会有清晰的感知的。

随着开发模式的成熟,摄影们也开始不仅仅满足于“产品使用者”这一角色,去计较产品使用过程的利弊;而是当大疆尝试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这群同样有志的从业者们愿意以开放的姿态帮助大疆,共同打造出“能改变点什么”的产品,即便过程中有一定风险,也愿意共同承担。

也是这样的共创,促成了悟3一系列升级。

其一是更好的画面效果,最高支持8K/75fps的全画幅输出与双原生ISO,大大增强了夜晚的拍摄表现,缩短了与顶级电影机的差距。在此之前,拍夜景时如果导演要求高的话,基本都要靠机架挂载专业电影机。

其二是更低门槛高效率的轨道模式,官方叫航点飞行 Pro,可以理解为在空中给镜头加上了一条厘米级的轨道。可以通过提前排练将镜头轨迹保存下来,这样就大大减轻了在真正开拍时的临场发挥压力,甚至可以让同一个镜头多次精确复现。之前想要实现类似效果的3D索道系统,需要4台吊车牵引钢索来控制云台位置,整个系统非常复杂、时间和人力成本也更高。

有志的创世者不孤独

更全面的感知系统保证拍摄安全、更清晰的图传系统保证监看质量、大角度仰拍带来新的视角、更科学的监看UI、优化后的摇杆灵敏度、带万向轮和海关锁的拉杆箱…这些细枝末节的需求与功能的迭代,不把设备真正拉到一线剧组经历一下“前线的炮火”,是永远也炸不出来的。

这个故事无不印证着那个判断:大疆并不是多聪明或多超前,而是他们更主动地感同身受了剧组的痛苦,并将这种痛苦内化为产品的能力,让后来者遇到这些问题的时候能够走得更舒坦。

到了这里,有别于商业化的消费品,在专业影像领域,大疆的这些工程师们打造的似乎不是某种具体的产品,而是那些影视从业者心中共同的信念。

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大疆“一个人找到一群人”的故事。

十年注脚

“我觉得十年以后,摄制组拉出去就不再像一个地质勘探队了,出去都像科学家。”

张艺谋导演曾有一个设想,用无人机去为剧组服务和拍摄:“未来有无人机,我们的现场可能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不需要那么多重型的设备以及起重机吊车等等,这些东西调度起来实在太耗时,大量的时间都在等待,调动很多人力物力去等待。”

有志的创世者不孤独在《影》中,士兵以伞作盾从坡道下滑的经典镜头,就是由悟2无人机完成。

从“需要去请两个小时30万块钱的国外团队”,到“剧组从地质勘探队变成了科学家”,两句话之间,是中国影视行业近十年工业化变化的一个注脚。

一个被广泛认可的事实是,我国影视工业化程度还处于追赶状态。从业者疲于处理拍摄流程中的种种不规范、超时超支等问题;转嫁到观众身上,则是质量不见长进,冤枉钱却更多了。随着疫情带来的冲击,这一现象越加明显,并在近两年被高频讨论。

将这两句话称之为“注脚”,是因为这并不足以代表我国影视工业已经高度成熟。虽然行业内的共识已经出现,但那并不是仅凭短短几年就可以追上的。

而大疆在航拍领域的成绩有其特殊性所在:虽然航拍已经有多年历史,但它长时间以来依然没有形成一种高效可复制的解决方案。换句话说,这是此前影视工业“未被覆盖的领域”。在这个领域,大家几乎都是同一起点。

十年前,也差不多正是在冯小刚导演重新埋炸点和请国外团队后不久,⼤疆姗姗来迟地推出了S800 + 禅思Z15云台,在那之前他们还只是一个提供无人机飞控方案的小厂。当时他们这个实现方式还远没有今天悟系列这样高效优雅,但也正是以这个产品为基础,间接发展出了“悟”系列无人机,和“如影”系列手持稳定系统。以及后面的DJI PRO专业影像系列。

也正是这十年间:大疆从一个没人认识小公司,成长为全球无人机领域的翘楚;中国影视行业从“作坊时代”,开始学习并逐渐尝试构建起自己的影视工业体系。

这种“生逢其时”的故事称得上是某种巧合,但理智来讲,当航拍这个极为特殊的领域出现机会,对中国影视从业者来说: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有机会参与工业标准制定的领域——所以才有了过去几代大疆产品,一次次宝贵的进组测试机会,还有摄影指导们的无条件支持、信任与共同开发。

《流浪地球》系列摄影指导刘寅向品玩解释这种信任的来源:“其实特别简单,我们做这件事首先要考虑它的价值有多大。”

有志的创世者不孤独《流浪地球》拍摄现场中的刘寅 

“我觉得一个国家所谓影视行业的发达程度,不只是说我们拍出什么工业化的电影。更多是要让技术基础被世界范围所认可。最简单的是别人在用你生产的东西,接着别人认同了你的技术手段和路线,甚至说发展几年以后,别人可能开始追随你的审美方向,或者是一些对艺术语境的表达的处理方式,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行业成熟。”

从业者的意志与信任,沉甸甸。

而在这个过程中,大疆产品研发的同事们还有着更多的思考。

“没进组之前没意识到生态的优先级会那么高,到了现场才意识到,一个大型团队的拍摄现场有多需要监看屏、HDMI输出、跟焦等等,所以我们后来把生态的搭建提到了产品研发的很高优先级。”剧组设备环境庞杂,只有形成了相互联通的生态,才有机会提供始终如一的体验,并且让这套工业体系可以被海外更多团队接受。

改变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目前大疆的设备,包括地面端如影系列,天空端悟系列,体感控制器、跟焦器和图传等专业配件,在国内的应用已经非常普遍。不仅来中国接活的国际团队越来越少,在国内取景拍摄的好莱坞电影也基本都由中国团队来接手。哪怕是在以影视工业化著称的好莱坞,像是Netflix的剧组中,也已经开始出现了这些产品。大疆的产品正作为一种解决方案,与RED、Arri等产品在剧组中共同发挥着作用。

与张艺谋、冯小刚导演长年保持合作的摄影指导赵小丁认为:“电影这门艺术从百多年前诞生的那天起,发展到今天的核心动力就是工业和技术革命。可贵的是,大疆是一个做增量的企业,不是做存量的。”

我们娱乐生活中那些优秀的作品,是那些敢为人先的影视从业者不断思考与探索的结果。一代又一代的影视人,抱着对世界的好奇心,和对精神世界的探索,绕了远路、经历了痛苦,最终用自己的方式,创造出了一个新的世界。那么到了今天,王新们正尝试感同身受这份痛苦,并将其转化为赵小丁口中的工业和技术革命。

如果说这条充满未知的航向,总有人在路上。那么今天我们也应该庆幸,还好有同伴愿意与他们同行。

有志的创世者不会孤独。

注:文中“王新”为研发团队成员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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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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