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17岁。
花雪理回到桌前继续往前翻日记本,直到翻开那一页。那里贴着一块剪报。
花雪理心想:“怪天怪地怪空气,就是不怪你自己。”
有什么好继续调查的。
十七岁那年的花雪理也完全想不明白。但还是留下了这块剪报。
几年后再翻开日记本,却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看,原因报纸上都已经写着了啊。
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假装成熟,假装稳重,实际上已经不堪重负。
精英。稳重,成熟。
哼,放屁。
“所以,是这里吧。”
窗台上。挂窗帘的杆子不自然地凹陷下来一块。
这可是挂窗帘的杆子啊,挂了个人上去,肯定会边形的吧。可是它也太结实了,这样都没有整根掉落下来。
花雪理慢慢走近窗台。楼层不高,可以方便地看到窗外的小区绿化带。可能是忌讳这个房间吧,窗外的这片绿化带似乎多年没有修整过了。
随着四季流转,这里的野花野草也会反反复复地改变模样吧。现在时值春天,淡黄色和白色的野花开了一大片。
花雪理感觉手背一阵冰凉,从睡梦中惊醒。“啊!”发现是化学实验课的前夕。此刻花雪理正趴在一张深绿色台面的大桌子上,猛然抬头惊呼的同时,发现手背上有一滴水。
花雪理:“吓我一跳。”
化学老师开始叮嘱花雪理对面座位的女生:“即便只是水,也不能这样用来吓别人。如果正好实验室准备的试剂出了错,里头正好错误地被装入了硫酸呢?”
花雪理的右手边伸过来一包开了封的辣条。
叮——咚——叮咚——叮叮叮咚——
上课铃响了。
那是高二上学期的一个下午。清风徐徐,阳光正好。陈和泽的脸上光滑干净,居然没有痘痘。
花雪理内心:“我到底在想什么?这是在做梦?他高中那会儿脸上蛮多痘痘来着……”
等一等。
花雪理猛然回头环视四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终于在斜后方的那张大桌子上看到了李康。下午西晒严重,教室里大多数位置都洒上了几屡阳光。现在正通过他的眼镜片反射到花雪理的眼睛里,刺眼得很,疼得眼泪都好像要掉下来。
不错,是他。还是那张自信的臭脸。
铃铃铃——
下课了。花雪理茫然地收拾起桌面上的文具和化学课本。明明都是自己的东西,却总有一种非常遥远陌生的感觉。迷迷糊糊地沿着走廊往教室走去,脑瓜子嗡嗡的。
眼前高二(21)班的标志正悬挂在教室门的上方。
花雪理感觉莫名地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我还记得教室的位置。”
如果这是个梦,那大概是个美梦了。
如此神游太空的时候,一个身影从花雪理身后渐渐靠近,他凑到花雪理的耳边轻声说道:
花雪理震惊得目瞪狗呆,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张光滑没有长痘的脸。
“一起来……拯救世界啊。“
“要我去……拯救世界?我连自己狗屁一般的失败人生都拯救不了,还让我拯救世界呢。”
很想这么咆哮,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啥也没说。对陈和泽这个学神的天然崇敬使花雪理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为什么花雪理内心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心想:“没办法,学神的提议,总归比我想的要高深。先听他的吧。”
陈和泽先一步进了教室。花雪理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高二时候的座位——小胖杜亦闹的边上。
小胖娴熟地伸过来的辣条,凭借着十多年前的身体记忆,花雪理自然地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从辣条袋子里掏出一条。
整个过程中,杜亦闹和花雪理都没有看过对方一眼,十分默契。
嚼嚼嚼……
嚼嚼嚼……
花雪理猛然停下了咀嚼,一股仿佛经历了诈骗却后知后觉的吐槽冲动涌上心头:
此时身边的杜亦闹的笔记本上写着一个公式:
250/287 ≈ 0.87
“嘿嘿。”杜亦闹不易察觉地小小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