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方媛的世界,一个正在磨练抽象艺术技巧的视觉艺术家。
方媛于 1996 年出生在深圳,彼时这个城市正进入到快速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求学时期方媛选择前往纽约视觉艺术学院攻读视觉艺术专业,先后在 2019 年及 2022 年获得学士与硕士学位,同时她的作品也在中国、美国等地受到关注。方媛的艺术始于对外在世界的自我疏离感,同时又保持了一种反叛和放逐的精神。在成长过程中,方媛时常经历没有归属感和流离失所的感觉,这些都反映在她的艺术中,对方媛来说,情感、欲望和记忆并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实实在在的体验,她的作品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发现之旅。
作为一名生活在纽约这个国际大都市背景下的亚洲女性,她的目标是在自身的艺术实践中探索自我的脆弱感和疏离感,可以感受到她在自身生活状况下的心理活动,当中的焦虑、动荡和不可预测性,从而探索人类在不同经验下的复杂性。通过鲜艳的色彩和流畅的曲线形式,她又为画作注入了一种热情洋溢的能量,每一笔都栩栩如生,传达出一种活力和生命力的感觉。她相信曲线可以模仿女性身体的轮廓,观者可以在她的画中找到女性的感觉。
方媛的作品是有机的,注入了生命,反映了她自己的生活经验,她说:「我喜欢把自身的情感表达压缩到一个平面画作上的形式。对我来说,绘画这一行为也有助于缓解我自己的焦虑。」她的艺术实践也呼应了知名艺术家 Lee Krasner 的情感,Lee Krasner 曾说过:「我喜欢画布的呼吸和活力。」
2020 年,方媛在纽约布鲁克林的 Latitude 画廊开设首个个展、随后她亦于北京蜂巢当代艺术中心、纽约 ATM 画廊、洛杉矶的 Bill Brady 画廊等知名画廊内举办多次个展。最近,方媛在纽约 Half 画廊开设了名为《Stratospheres》的个展。
在最新一期的 Hypeart Vistis 中,来到了方媛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工作室,与她探讨了她的抽象视觉艺术的创作方法,推动她的艺术创作的经历,以及她在今年正在进行的项目。
「以往我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的艺术方面的培训,我觉得纽约的画廊和博物馆反而成了我的艺术老师。」
你的成长经历是怎样的?
我在深圳出生和长大,然后我在 18 岁搬到纽约,在纽约市视觉艺术学院读本科。从那时起,我一直在这里度过我的成年生活。
你年轻的时候也在做艺术吗?是什么激发了你对艺术的兴趣?
我的父母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认同我选择就读艺术学校或从事艺术家职业的这些决定,但我始终非常坚持。直到几年前,我正式想要以职业艺术家作为目标发展,但当然我一直都对艺术充满了兴趣。以往我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的艺术方面的培训,我觉得纽约的画廊和博物馆反而成了我的艺术老师。
有哪些让你感到十分触动的展览吗?
我在 Kasmin Gallery 看到一个 Lee Krasner (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画家,生于 1908 年,终年 76 岁,被视为抽象表现主义艺术中的关键人物,是在现代艺术博物馆进行回顾展的少数女艺术家之一)的展览,可能是在 5、6 年前,那真的触动了我。她的作品对我很有启发,当中的能量、流体形状和漩涡形状,我真的非常喜欢她的创作以及她的经历。
「我认为这一随意的动作后来变成了我的绘画实践,我不想看到任何能在现实中找到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迷恋于抽象的原因。」
你早期的作品与现在的作品会否是完全不同的?
我想说它们并不完全不同,但它们非常不同,我认为我的作品的变化是一个非常自然的发展过程,我正处于抽象与具象之间。
为什么是抽象艺术而不是其他形式的艺术呢?
当我还是大学新生的时候,我在课堂上感到非常无聊,所以我开始在我的素描本上随意画东西,这也成为我逃避现实的方式。我认为这一随意的动作后来变成了我的绘画实践,我不想看到任何能在现实中找到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迷恋于抽象的原因。
你是如何创作一幅画作的?
我会从在纸上做的一些小试验开始,然后我开始分层,第一层是背景,然后再分层。但我觉得我的过程是充满自发性,很难解释我在绘画时实际发生了什么。
「我选择调色板主要是作为创造作品的工具,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我如何选择调色板,就像我只是想在不同的绘画中做不同的事情。」
你是在捕捉一种情感,还是在捕捉一种体验?
我觉得这两者都有。
你如何决定画作中的颜色?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因为我总觉得颜色对我来说从来没有什么意义。我选择调色板主要是作为创造作品的工具,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我如何选择调色板,就像我只是想在不同的绘画中做不同的事情。
今年一月,你在 Half Gallery 开设的个展《Stratospheres》,当中的作品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
我从去年秋天开始为这个展览做准备,展览中展示了 8 幅全新画作。一般来说,我不会真正为一个特定的展览准备作品,通常我是在完成作品后才发现作品的意义的。
「我觉得绘画更像是一种治疗。另外,这也是我几乎每天都在做的事情,所以它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对你来说,绘画更像是一种治疗方式?
完全是这样的,我觉得绘画更像是一种治疗。另外,这也是我几乎每天都在做的事情,所以它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通常,我每周有六天会在我的工作室,每天画 6 个小时。我的绘画方式是非常紧张的,我画画时不做其他事情。
你会听音乐吗?工作室里的气氛是怎样的?
我日常听流行音乐,为了给我提供能量,我喜欢 Lady Gaga。但我画画时也不会听音乐。
你有遇到过任何创作障碍?当你作画时,你会如何克服这些创意障碍?
我有过好几次感觉自己的创作被阻碍到的情况,可能在每一年里都会这么 2、3 次吧。现在我如果发现自己画了不好的画,我就会掩盖了它们,就让它过去了。
你画作的题材命名是如何被提出的?
我常根据情绪的瞬间或我为画作所想的人类姿态的隐喻来为画作命名。因此,在最近的个人展览里,我把一幅作品被不命名为《Fireworks》,还有另外几幅《Hunting》,我会最终归类为几个不同的系列。
哪些艺术家对你的作品产生了影响?
Jackson Pollock(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绘画大师,1912 年 – 1956 年,被公认为是美国现代绘画摆脱欧洲标准,并在国际艺坛建立领导地位的第一功臣) 和 Lee Krasner 是我最初绘画时的老师、甚至是绘画方面的「父母」,我也非常喜欢年轻时的 Cecily Brown(英国当代画家)。而现在,我正处于自我的实践阶段,我需要更多地关注我自己,我的艺术语言,所以我也不怎么看其他艺术家了。
你有否正在尝试以新的媒介或新的工具进行绘画创作?
此刻没有,但我之前的确有尝试过其他的材料和工具,例如之前有一段时间我在我的作品中使用了喷漆。而在《Stratospheres》展览中,我在一些画中也使用了一些油性粉笔和固体油画。但是,我的作品主要还是以丙烯为核心材料。
你今年还有什么计划正在进行吗?
除了目前已经在进行的个展外,我正为今年 9 月的一个新的展览做准备。
Photography by Eddie Lee for Hypeart and PUMA